暮幽里

我，胡汉三，又回来了（锵锵

不，其实只是早就打好的存货，我估摸着还有三章结束吧。。。啊啊啊终于要把这篇要我老命的批皮原耽结束了，欣慰😢对自己写现代文的能力有了新的认知

ps 现在应该没人不知道这是《不能说的秘密》au了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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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.

“在想某人？”

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毓骁的练琴房门口，对方还假意敲了敲半开的房门，纤细的手指在门板上敲出玩味的节奏。

毓骁停下手，朝慕容离笑笑，最后摸了把琴键然后把琴盖合上。

“还是明天就是汇演了，你终于觉得紧张了？”慕容离没有进屋，也没有推开门，只从门缝里露出一张秀气的脸调侃道。

“可能有一点吧……”毓骁下意识朝门背后张望了一眼，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后，转开了话头，“不是你一直嫌弃我不够努力吗？”

自那天夜里弹琴回来后，毓骁很久都没有再回去，他不知道艮墨池是在收拾行装，还是已经踏上了异国他乡的土地……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准备期末考和汇报演出的曲目，他将艮墨池刻意地封藏进记忆里，不断地练琴、练琴、练琴，这一次他也该花些精力在自己的人生上了。

慕容离见毓骁竟然发起呆了，伸手推了一把门，接着说道：“其实我还是很好奇那人是谁。”

吱呀的响声唤回了毓骁的思绪，然后他露出一副温柔的神色：“等我再见到他肯定指给你看——况且，你也说得对，现在也正好给彼此一点时间……等再见面，在他面前的一定是更好的我。”

“走吧。”毓骁起身最后环顾了下四周，将窗帘拉好，往门外走去。

“你不练了？”慕容离被半推着出了琴房，似是有些意犹未尽。

“我已经一晚上没合眼了，我就难得努力一回，你就想让我累死是不是？”

“……”

琴房的门在毓骁的手底下关上，落锁。

随着两人拌嘴声的远去重新归于平静。

 

*

 

毓骁站在汇演舞台的后台，透过层叠的帷幕悄悄打量着台下的观众。

他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，他的双手冷得出了汗，背后却热得像是挨着烙铁。

——那个人当初站在舞台上，也是这种感觉吗？

……下一首汇演曲目……

……肖邦……海洋……

报幕声远远近近地向他涌过来，他甚至都听不真切。

……演奏者……

“——毓骁。”

像是有什么不知名的力量驱使着他的四肢，牵引着他走到台前。

聚光灯那柔软又夺目的光线从上倾洒而下，竟带来温暖的触感，落在他的头顶和睫毛上，模糊了台下观众的脸。

毓骁突然间产生了一丝失落感。

——原来台上望下去是这个样子的……那当时他在表演的时候，是否看见了台下的自己呢？

表演钢琴比练琴房的那架要华丽不少，毓骁在钢琴前落座，起手。

那首《海洋》便从指尖流淌出来，竟像是与艮墨池弹奏的分毫不差。

舞台中央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总让一些人变得不像原来的自己，有些会变得耀眼，有些会变得痴狂。

而后台一侧的仲堃仪，此刻在毓骁的身上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。

从毓骁得到了那把琴房钥匙开始，这种错觉时常萦绕着他的脑海挥散不去。

而今天这种感觉愈发强烈，他的指法、他的诠释、甚至是他弹奏时微微侧头的角度，都和那个人一模一样——仿佛那个人透过了毓骁的身体，重新来到了仲堃仪的面前。

仲堃仪慢慢皱起眉头，朝台下望了一眼。

观众席的正中央，专供海归校友的vip的席位，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巧也朝他的方向望过来。

仲堃仪没看清男子的表情，不知道对方是否也和他有一样的感觉。

曲子在跌宕起伏中步入休止。

台上的人额上微微冒着汗，在雷动的掌声里闭上眼又睁开眼，起身迎向属于自己的喝彩。

仲堃仪看着毓骁谢完幕向舞台的另一侧而去，转身也离开了幕后。

等他再见到毓骁的时候，发现已经有人先他一步找到了他。

后台的过道里，原本坐在vip席位上的男子正站在毓骁的面前，他满脸带着温婉的笑，显得站在他面前的毓骁倒有些局促了。

其实毓骁第一眼就认出来了，这个人他在校友墙上见过，也在艮墨池的身边见过。

但骆珉并不知道他已经被毓骁识穿了身份。

“你让我想起一个人……”骆珉看着毓骁，试图从他脸上找到刚才台上的熟悉感，“当年他也是弹的这个曲子……还中途更改了曲目，害我没有表演的机会……”

这一段故事毓骁亲眼见过，现在再听到，确实有怀念的感觉，不由地对着骆珉说起了俏皮话：“您是在和我抱怨？”

“不，当然不是。”骆珉笑笑，眼里透出一股落寞，“只是有点怀念，毕竟他也是个非常优秀的人……后来我去了维也纳……”

“维也纳？！”毓骁突然有些激动起来，问道，“你说的那个人——他是不是也去了维也纳？”

“毓骁！！”仲堃仪终于没有再等下去，打断了两人的谈话。

但毓骁仿佛没有听见仲堃仪的喊声，继续问：“那个人是不是叫艮墨池？他是不是也去了维也纳？！那他现在——”

“他没有去维也纳……”

仲堃仪几步跨到两人身边，骆珉朝仲堃仪颔首打了个招呼没有再说下去。

而毓骁慢慢皱起了眉宇，眼里微含怒意地打量着似有隐瞒的两人，问：“那他——”

仲堃仪看了骆珉一眼，看见后者在毓骁的注视下默默错开了视线。接着他又转过脸盯着毓骁看了一阵，妄图在毓骁脸上看出些他与艮墨池的微末渊源。

然后仲堃仪原本绷紧的嘴角慢慢垮下去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。

“——他死了。”

毓骁怔住了，他想要再问一遍，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开不了口。

“艮墨池十年前就死了。”

仲堃仪对着毓骁又慢慢地说了一遍，那个人的影子便随着他的话，神奇地从毓骁的身上剥离了出去。

——没错，他死了，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再像他一样。

心口的钝痛缓慢地从胸口扩散出去，仲堃仪却低下头，如释重负。